万青1984

我的爱在我的诗里将万古长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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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云²】少有爱情不褪色

“他们说,少有爱情不褪色。”

“褪色又是怎样。”

“我们这样。”



节目最后一期录完,已经是深夜,距离新的一年还有几天,街上却已经有了新年的气氛,情侣们把手藏在宽大的袖口里紧扣,生怕深冬的寒风侵染了炽热的爱。

梅溪湖畔的雪虽然早已下尽,但是大家却还是决定去吃雪夜火锅。

其实哪里是吃的雪夜火锅呢,明明就是舍不得说出口的散伙饭。郑云龙走在路上,一行人的浩浩荡荡把他围困在其中,所有的话在说出口的一瞬间就幻化成蒸汽,飘洒在空中,竟然真的有点像雪了。他走着,无声地跟着大部队向前,眼睛却不自觉的贴近了前面那个人影——那个在笑着的,连笑出了鱼尾纹都没有自觉的男人。他眉飞色舞地讲着点什么,身边的人听闻都哧哧地笑,他的一只手在随着话语动作,另一只则插在口袋里。

郑云龙忽然觉得心跳了一下,手指肌肉微不可觉地抽搐一下。

那双手,他印象深刻的。

大学时代最讨厌,也最害怕的东西,就是阿云嘎早晨的“morning call”,哪怕是冬天也从来没有例外过。每一次他都磨磨蹭蹭地不肯起身,这时候,他就会感觉到一只宽大的手,一下下地拍他的肩,他的背。

起床了,醒醒,郑云龙。

那个总是嘴角向下的少年话不多,而且说不清楚。他总是会哼唧两声,再悄悄赌气,假装自己仍然在梦中。明明天还没亮,是如同夜晚一样的早晨。

于是这两张面孔就这样重合在一起,熟悉的陌生,像是他们直接从二十岁跨越到了二十八岁,从青涩忽然变成成熟。

他正这么想着,前面的人忽然停下了,他跟着停下。阿云嘎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说话了,两只手都插回了口袋。

郑云龙的一缕思绪幻化作一只仿佛真实地手,那只手悄悄伸进了阿云嘎大衣的口袋,摸索着寻找到了那个宽大的手掌,他像小孩子找到宝贝一样紧紧扣住。

而阿云嘎没有拒绝。

“傻笑什么呢。”阿云嘎站在了暗自偷笑的郑云龙身边,“还不赶快进去。”音乐剧的爵士亲手脱下小王子光鲜亮丽的外套,他催促着小王子进去,就像在喂小王子吃他不喜欢的青豆一样,虽然小王子早就长大,而且不再讨厌青豆。

“好好,我还真有点饿。”郑云龙笑了起来,阿云嘎打趣终于有人从三星堆挖出了他。

酒桌间欢声笑语,觥筹交错,一开始还是正经的吃饭,到后来,随着白的黄的一一被喝尽,酒气熏天的饭桌开始了谈心会,有人在哭,有人在笑,有人抱住了另外的一人,把眼泪鼻涕蹭上他的衣袖。郑云龙也开始醉了,他眼前的世界不再清晰,男人们的黑衣白衣都变成光影,一声轰鸣,郑云龙的世界变成了光影钩织成的无声默剧。再没有人扯着嗓子把歌词凄厉的唱出来,他终于可以,也难得可以——

“我爱你。”



“喂,郑云龙,你是不是醉了。”阿云嘎拍拍郑云龙的脸,怀里的男人嘴角挂上一个浅浅的笑,顺着他的手臂弧度愈发往下滑。独属于他的咸涩气味淡淡地萦绕在他身边,温热的躯壳就像一个巨大的玩偶,并奇迹般的拥有他所有的喜欢。

“我爱你。”郑云龙嘴皮子扯扯,嘟嘟囔囔地说了出来,酒气喷洒在阿云嘎的腰际,痒痒的,还是温热的。

阿云嘎本来在笑,笑郑云龙的丑态,笑他自己是在一片东倒西歪中唯一坐得笔挺的,却在听见郑云龙含糊不清地那一声表白之后足足僵硬了半分钟。

他不敢妄自揣测郑云龙的心思。他是在对谁说?是他吗?倘若是,这个问题只能让他像一尊哑火的炮,倘若不是,那他又为何紧抱着的是自己。

阿云嘎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心怀侥幸,他真的有一点希望他叫的不是他。如果他还是八年前的那个人,也许这份侥幸会换做一个绵长的吻。

在他们都厌恶被人窥探的少年时代里,他们靠的最近的一次,却恰是那一场座无虚席的毕业演出,在所有人的眼皮下面,郑云龙捧起他的脸,颤抖着不敢靠近,最终还是用指腹贴紧了阿云嘎的唇,只吻了自己的指甲。他们高唱着角色的爱意,只在下台后承诺陪伴彼此走过前程似锦。

少年荒唐是大梦一场,情到深处自然被尿意憋醒。

现在的阿云嘎只会逼着自己的脸部肌肉牵起一个弧度,告诉他和自己,少有爱情不褪色。

郑云龙,他喜欢的。却无法继续爱着。

莫约是很久之前,那时候他还在用诺基亚,一整部手机只能存两百条短信,郑云龙给他发的最后一条消息是,嘎子,今天的演出多亏有你。阿云嘎回复了一句,就这些吗。

从此他们再不用短信联系,阿云嘎的手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掉了。但如果现在那部诺基亚还在,他会发现,往上翻,全是郑云龙。


火锅依然咕嘟嘟地煮着,马上又是别离,阿云嘎把郑云龙扶起来,只留下一只手臂借他靠枕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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